●黄石市城市水务集团 吴炜琪
一次说走就走的皖南之行在最美的季节里成形了,一路的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天空蔚蓝,红色的枫叶、金黄的银杏将山林和来时之路装点成童话般的世界,目光所及皆如画,不远处绿油油的庄稼地,黄灿灿的稻田,群山衬托下的古村落如诗中意境般映入眼帘。如此美好的初冬心随境迁,我钟情于自带古风和久远气息的事物,一如眼前的古村落和老屋,即便是相识浅浅,几面之缘,也能因为一份本是同根生的华夏文化传承在血脉里奔涌而又觉得倍加亲切,他乡即故乡,白墙灰瓦的老屋,泛着木香的木桩木梁木雕筑成的小木楼,门前青石板的小径,灰白色斑驳的墙体,随处可见的邻家菜地和暖阳下闲坐的老者,多么的似曾相识,这是谁和谁的童年记忆,又是谁与谁的旧日时光,曾经如流沙般从指尖逝去的光阴和情景,在古村落的一排排老屋前又定格了,我仿若已深入其中,又好似在寻寻觅觅,一度浮躁焦虑的内心在古村落与老屋营造的宁静氛围里,犹如遇见一双智慧慈祥的双眸在彼此跨世纪的凝视中,感知万事皆可放下与暂缓的随缘之乐,沉浸式的漫步在一排排百年老屋的大宅院、前厅后堂,旧时的桌面、高椅、窗台、扇门,随手可触摸的都是老屋的前世今生,都是放在今世里的稀罕物。百年古树下静静的坐一会,倾听这潇潇的风声里抖落了多少故事与人世沧桑,我衷情于此意境,村落、老屋游走其间乐此不疲、心静神怡,我们一路寻找一个叫老屋阁的古宅,据说这处有人字行构造的古屋是徽派建筑的鼻祖,深藏在古村落的阡陌小巷里,有缘千里能相会,走过一个又一个毗邻的院落,一首老歌昨夜星辰从一处院落里带着浓郁的烟火气随风飘然而来,伴着歌声行不多远一座古老的水塘现于眼前,老屋阁依水而立,绕亭而生,让我们眼前为之一亮,果然是不同凡响的一座老建筑,灰白的墙体人字形的山墙,如燕儿展翅欲冲云宵,区别于徽州建筑中的马头墙设计,每个屋檐角都有一只小兽的图腾,我们围着老屋阁边摄影边欣赏老屋的独特风格,沉浸在明代建筑风范的古朴神韵里,面对老屋彼时的内心自带一份沉甸甸的历史厚重感,一如眼前的老屋阁,放眼四周即有新农村建设带来的美好与翻新,又有旅游经济带来的人声鼎沸,笑语喧哗,但老屋依旧安静的伫立在古朴的池塘边,环水绕亭而立百年千年,本色不改,风韵依然,我喜欢这种意境,在万千的热闹中独善其身、独具一格,天变地变唯古往今来的气质不变,精神与风骨闪耀人间,光照后人。
是夜,我们入住了一处田园民宿取名“伴山居 ”,种满花草的小院静谧雅致,古朴的茶舍茶具已备静候劳顿的旅人坐下小憩,屋内有琴棋书画和汉服供旅人赏玩,民宿为徽派建筑木制结构,深入交谈方知很用心的屋主人为了搭建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古宅,从很远的地方将一座原址300多年的老宅一梁一木不惜重金搬运过来,原模原样还原了一座历史古宅的样子,整座宅院古色古香,恢宏的门楼厅堂,精美的砖木雕刻,扶手楼梯一侧的木梁上雕刻着栩栩如生一排木雕人物,神态各异皆气宇轩昂,牌扁上写着“状元府”三个字,细节即品质,老屋的特色也都在它的细节里,在不起眼的转角,在高高的屋檐,在你用手触摸的每道纹路里都蕴藏着一座建筑的精致和匠心,老屋式的民宿满足了我对旧日情怀的全部想象,即便这种生活是别人的曾经,也在心中落下了温暖的印迹,此时巨大落地玻璃窗将田野里的阳光铺洒在茶台上,闭目合眼沐浴在暖阳里,有来人步履轻盈走在木制地板上吱呀声此起彼伏,木制房门的铁锁扣上开启的独特声响也别有风味,真可谓一步一古风,一品茶香一缕炊烟,精致与爱恋都深藏在一个人内心的追寻里,或许在这山村乡野间,屋主人在谋生之外更多的经营的是一份热爱,你来或不来,老屋与主人永远都是日暮与晨曦中那抹安宁的存在。
村落与老屋相爱相生在广袤的原野里,它们的影像就像一场黑白的电影,在时光的流淌中无声的放映,人潮熙来攘往一拨又一拨,一茬又一茬,在某个时间段,某个年龄段,怀旧的情愫如潮水般在心中涌动,溢满心田,不远千里也可为了一场相遇奔赴而来,站在古老的建筑面前用彼此的凝望读懂曾经,每片砖瓦每根梁木每道陈旧的裂痕都流淌着岁月的故事,我们只需静心倾听,也可窃窃私语,一如不远处村口的一群人,正饶有兴趣的围着一座老屋轻声比划着,轻言细语好似怕惊醒了谁的梦境,来人是专家学者文物保护研究者,他们带着与参观者不同的使命而来,在古老的村落和老屋间留下更多探寻的足迹,发掘着更多不为人知的惊世之美,光耀神州。